难忘·我的大学——湖北大学政治系98级班级主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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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 处 存 放

杨敏艳

或许不知不觉中,和一些喜爱的书厮守太久,受染太深,而“被它的吸力扭曲过来,把我完全拉到我的轨道外面,使我成为一颗卫星,而不是一个宇宙”;亦或我这个宇宙早已被无情的岁月淘洗得虚空。所以,时常感到生命过于拥挤又过于空白。尽管知道有好多等着我去做,尽管知道生命如此短暂,可就有这种时候,觉得做什么都似乎没有意思,做什么都心不在焉,百无聊赖。这种情绪是那样残忍地折磨着并不成熟的灵魂,越是想极力排遣,就越是难以逃避。于是,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流逝,我眼睁睁的看着它逝去,张开手臂想要挽留,挽回的却只是无奈;张开嘴想要呐喊,却连“逝者如斯夫”都无力感叹出来。

逝去的难道真的无可挽回吗?旧友的一通电话,那熟悉的嗓音仿佛把我又带回到年少轻狂时代,昔日的生活情景一下子全部从心灵的某个角落涌现出来,任凭自己全身心沉浸其中,然而这种幸福的沉浸是如此短暂,带着一脸眷恋走回现实时,终于怅然发现,与时光一起消逝的原来是我们当年的整个心灵世界。坐在电影院看电影时,我承认现代的高科技使那些画面表现得何等逼真,色彩又是何等绚丽,但我找不回儿时搬一个四脚方凳看露天电影的欣喜与激动了。失去的岁月便如同那些老黑白电影一样,“在记忆中闪烁着永远不可企及的幸福的光华”。

那天看一个小女孩在草地上学走路,跌跌撞撞的,冒冒失失的,一脸纯洁与快乐。我不禁感叹她的世界是多么纯澈透明啊。女孩的妈妈在一旁唠叨着:“慢点走,哪有女孩走路这么野蛮的!”野蛮?或许野蛮正是人性中最率真淳朴的一部分,而人类正在渐渐将之丧失得一干二净。试想,那小女孩有一天或许会被训导成一为淑女吧。但我一点也不羡慕,我羡慕的是她能在一片草地上尽情奔跑,而我们看见青草破土而出的时候,感觉到的只是心中有一种情绪像青草一样滋生,而竟然没有奔崐跑的激情。

有人说,对于一些敏感的心灵而言,青春意味着平生第一次精神危机,意味着某种幻灭和觉醒。然而,何时才能真正觉醒呢?我所拥有的,只是一大堆无处存放的心情。不要说这是少年不识愁滋味,为赋新词强说愁。因为这种情绪是这样真切,这样难以趋逐,我不能奢望一夜大风能把它吹散,我只能企求一缕清风能拂去落在它上面的灰尘。

(原载《风采》第4期 1999年6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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