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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awtoday 今日说法  Legal Repor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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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关于今日说法    资料来源:http://www.cctv.com/life/lawtoday/lawtoday.html 

 

小毛病 大制作 

20001027 星期五

 嘉宾 北京政法大学司法鉴定中心主任 刘革新

 

  主持人(肖晓琳):你好,观众朋友,欢迎您收看我们的节目。在我们的一生当中,难免会有上医院的时候,当我们来到医院的时候呢,无不希望能够得到医生的及时和准确的治疗。但是山西省一位叫陈显良的病人,却遭遇意外。当他躺在手术台上,医生正在给他进行手术的时候,突然停下来,这是为什么呢?我们先来看看记者采访。

   这起中途被停止的手术,是今年624日发生在山西省古交市中心医院。

   古交市中心医院医生李怀斌:“我就不做了,把家属叫来,你看一下。”

   出人意料的是,患者家属不仅没有要求尽快结束手术,反而眼睁睁地任由患者敞着伤口直挺挺地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躺了2个多小时。这并非医生医石心肠,也不是家属漠不关心,而是因为一个意外地发现。

   古交市中心医院医生李怀斌:“拿止血钳撑这个肌肉,一撑感觉到底下的感觉不是特别对劲,感觉不一样。然后,我就不敢撑了,我就轻轻拿抓钉把这肌肉轻轻往开拉。拉开一看,里边有个东西看见了——纱布。”

   这个意外似乎并不让人感到意外,只是患者右边腹部的伤口里有一块纱布。手术中用来清理伤口脓血的纱布,不值得大惊小怪。但是这块纱布,却在医生切开伤口之前,就已埋藏在那里了。

   患者妻子聂凤珍:“是个团状的纱布,团的,肉裹住了一点。”

   就是因为这块纱布,才多出了手术台上的两个多小时。这期间患者家属征得医生同意后,一直在联系当地的古交电视台,前来拍摄记录这场面。患者陈显良和妻子经营着一个美容美发店,手术后的他开始琢磨自己的肚皮里,何会有块纱布?是怎么进去的?什么时候进去的?

   古交市中心医院医生李怀斌:“这个纱布颜色发暗,里头有脓,边缘不整齐,开始有点腐烂。”

   从成色上来判断,这块纱布滞留体内已不止三两日。于是,有关的记忆便在患者脑海里迅速闪回。今天元月的一天,一向身体健康的陈显良感到腹部疼痛,于是前往西山煤成集团公司第二职工医院(西局二院)就医。诊断结果确定:急性化脓性阑尾炎,随后在医院实施了阑尾切除手术。

   患者陈显良:“做手术的过程中很顺利,相当顺利,没有什么太大的疼痛。”

   阑尾切除这样的小手术,一般几天就要以出院,陈显良也不例外。一星期后,他出院了。但手术后的伤口不如他的心情那样平静。

   陈显良:“正月初二,这个刀口就不对劲了。这个刀口就感觉疼,上厕所蹲着也疼,坐着不得劲也疼。”

   不安的陈显良第二次来到西局二院,通过B超显示,伤口处是手术后留下的疤痕,并有炎症。

   陈显良:“隔了有20多天,这个刀口感染了,大夫说得开开引流。“叭”,给我开开了。”

   通过实施切开引注手术,伤口很快再次愈合,也很快再次感染。焦虑的陈显良第3次来到了西局二院。

   陈显良:“将近一个来月吧,又感染了。“叭”,又给我开了一刀。”

   切开的目的还是引流,但伤口还是习惯性的愈合之后又感染了,惶恐的陈显良第4次来到了西局二院。

   陈显良:“中间隔了有60多天吧,又感染了。到医院,“叭”又给开开了。”

   尽管第4次手术医院安排了副院长宗树平亲自上手术台,但病情不仅没有好转,反而更严重。

   陈显良:“这次可惨了,光开开,长不上了。”

   长不上的原因是伤口反复感染,形成了一个医学上所称的窦道。

   陈显良:“导了一个窟隆眼,筷子那么粗,有个这么深。产生窦道之后,别处都好长,就这窦道不怎地爱长。”

   这个窟隆眼引起了陈显良持续不断的发烧,也让他的心里犯起了嘀咕。

   陈显良:“这个病老不好,我就怀疑,是不是得其它病了。”

   忧心忡忡的陈显良在家人的陪同下,回到老家湖南安化一家中西医结合医院全面检查,包括肿瘤、肝炎等等,就连艾滋病检测也在其中。虽然没有再次实施手术,却始终不断换药 ,并服用中药进行调理,仍不见好转。

   患者妻子聂凤珍:“没想到一场小小的阑尾炎,做完手术造成这么大的后果。” 

  从湖南回到古交已是炎热的6月,伤口不愈的陈显良没有再次前往西局二院,来到了发现纱布的中心医院,而此时的李医生也和其他医生一样,不能确诊呀。

   古交市中心医院医生李怀斌:“这个刀口好不住了,我估计你这个要好的话,得做个手术,把这个疤痕切掉以后,重新缝合一次可能就好了。”

   此时的陈显良对于第5次手术的认识,无非是再多一刀又何妨。而这一切,却切除了近半年来肉体上的折磨。

   古交市中心医院医生李怀斌:“他那个刀口永远不好,就是那个纱布在做怪。” 

  实际上就是皮肉之苦虽已了断,但精神上的余悸并未因此而终结。

   陈显良:“我这个阴影抹不掉,现在一看见哪儿动手术,我就害怕的不行。”

   陈显良夫妇认定是西局二院,第一次实施手术时遭留纱布,才导致了后来一连串的病痛。

   患者妻子聂凤珍:“肯定是它(西局二院)的责任,不可推卸的责任。”

   陈显良:“这罪遭的,我跟你说,论斤卖,待卖好几十万。”

   陈显良将自己的这番遭遇,明码标价,向西局二院提出了35万元的索赔要求。

   陈显良:“误工费、精神损失费,还有这个营养费,还有这个护理费,反正等等吧。”

   关于这笔索赔,陈显良并未如愿获得。究竟西局二院对此事持怎样的态度?记者前往采访,没有见到几位实施手术的医生,于是敲开了院长李今升的办公室。

   记者:“你好,是李院长吗?”

   西局二院院长李今升:“你不要记录,我再一次跟你说。”

   对于采访,李院长并不欢迎。其实在此之前,就已有其它媒体前往采访,都是同样的待遇。《太原日报》的王虎应记者还称,李今升院长是用脏话将他轰出了办公室。尽管如此,李院长还是简单地向我们阐述了院方的观点。

   西局二院院长李今升:“他(陈显良)拿来的纱布,跟我们的纱布明显大小不一致。”

   从陈显良腹壁处取出的纱布,是2412厘米,确实和李院长所说的,他们使用的3626厘米的规格不相符。但不可能所有手术任何伤口,都使用同样大小的纱布,这应该是一个常识。

   陈显良:“他(李院长)说跟他手术室里的纱布不一样,那不一样的话,这个纱布是我塞进去的?”

   西局二院院长李今升:“第二个问题,手术过程中,我们一共用了14块纱布,取出来14块。”

   记者就这一焦点,向签字的护士进行了核实,也见到了手术记录。但对于这份记录的产生时间,记者无法确定。

   西局二院院长李今升:“第三个问题,就是手术切口只有3公分多长,这么小的范围内,留下那么大一块纱布,你说怎么会看不见?”

   按李院长的观点,纱布不是手术时留下的,而可能是换药时留下的。的确,窦道形成之后,陈显良在其它医院换过药,引流时也有可能将纱布留在他伤口里,但引流时使用的纱布应该卷成条状,而录像资料显示,从体内取出的纱布明显是折叠起来的。今年8月,陈显良向古交市医疗鉴定委员会申请鉴定。结果确定,本纠纷属于三级乙等医疗责任事故。

   陈显良:“从心里感觉有点依托了。”

   李今升:“为什么古交医疗鉴定委员会讲?”

   院方对于这份鉴定结论不能接受,于是向上级医疗鉴定机构,太原市医疗鉴定委员会申请重新鉴定。9月,鉴定结论确定,本纠纷无法认为西局二院负有医疗错误的责任。也就是说 ,这份鉴定并没有明确西局二院有责任或是没有责任。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份模棱两可的鉴定结论?

   太原医疗鉴定委员会主任薄耀光:“这个结论是因为他(陈显良)到好多医院看过,好多医院换过药。如果这个手术做完以后,出了院感染了,就没有到别处换过药,就在这换过药,这样就可以。好多医院换过,定给它家(西局二院)就不合适。”

   面对这样一份实际上没有结论的鉴定结论,本案的主人公陈显良,又该如何理解这5次手术留下的同一道疤痕?

   主持人:刘教授,我看完这个案例觉得自己也很有感受。因为在我半辈子当中,进医院的时候也不少。那么我每次到医院的时候,突然觉得自己就变小了,那么无助、无知。我想陈显良大概有同样的感受,他说他这辈子想起医院心里就害怕。本来阑尾炎是一个小手术,那么因此却遭了一系列的磨难。我感到奇怪的也是,两次的医疗鉴定结果,它结论是完全不一样的。那么我想问问它的鉴定标准,是不是同一个标准呢?

   刘革新:医疗鉴定的标准是统一的,这是由卫生部统一制定的鉴定标准。但是之所以可能有两个不同的鉴定结论呢?是因为各个鉴定机构在取证的时候,它的取证的深入程度和范围,和侧重点不太一样,就可能得出不同的结论。

   主持人:那么这个医疗鉴定,通常由哪些部来进行呢?

   刘革新:按照医疗事故处理办法的规定,应该是由医疗事故技术鉴定委员会进行鉴定。

   主持人:那可有各级的医疗鉴定委员会?

   刘革新:对。现在的医疗事故处理办法,规定是三级,上级鉴定委员会可以否定下级鉴定委员会的结论。咱们这个案子呢,就不太一样。因为呢,太原市的鉴定结论,说是有结论,等于是没有结论,它的结论是不能确定。从程序上、内容上,这个太原市的从内容上,就没法否定古交市技术鉴定委员会的结论,但也没法支持它,实际等于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,等于这个鉴定不是个鉴定啦。

   主持人:那么目前陈显良面对这两份不同的鉴定结果,他该怎么办?

   刘革新:他可以申请省鉴定委员会进行鉴定。当然,这个必须在指定的期限范围内,通常是15天。如果他已经超过期限了呢,也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,法院受理以后呢,法院还可以委托省鉴定委员会进行鉴定。除了省鉴定委员会以外,还可以委托医疗鉴定委员会,以外的其它司法鉴定机构。

   主持人:那么我们亲眼看见这个纱布就是从他的那个伤口里取出来的,那么这样一个镜头,能不能作为证据呢?做医疗鉴定的证据?

   刘革新:这是可以的,就是能够,确实能够证明,在他腹腔里边残留了一块纱布。

   主持人:刘教授,我想问问,如果医院认为这块纱布不是自己医院的,它可以拿出足够的证据来证明,自己没有过错。

   刘革新:这是可以的。

   主持人:刘教授,您刚刚谈到这个医疗鉴定,不仅仅是医疗系统可以鉴定,还有司法部门也可以鉴定。那么这两个系统的鉴定,有什么区别?

   刘革新:实际上医疗事故技术鉴定委员会的鉴定,主要是根据医疗事故处理办法,它属于一个行政法规,是国务院颁布的。那么另外一个系统呢,就是司法鉴定机构。根据国务院199890号文件的规定,面向社会服务的司法鉴定机构,归司法部指导和管理,那么这些鉴定机构呢,也可以从事司法鉴定工作。这些司法鉴定工作中呢,从鉴定的种类来说,就包括医疗事故的鉴定。

   主持人:那么如果作为一个投诉无门,或者求助无门的普通公民,就说是陈显良吧,他如果就是没有医疗鉴定的结果,他可不可以先向法院起诉呢?

   刘革新:这是可以的。

   主持人:谢谢刘教授给陈显良出了一个好主意。那么,就是要么他可以申请上级医疗单位的鉴定,或者呢就是走上司法程序。另外,据我们所知,目前卫生部和国务院正在修改医疗事故处理办法,相信将来的医疗鉴定制度,和有关的医疗纠纷的处理办法,将会更加公平、公正,更有利于我们大家。好,感谢观众朋友收看本期《今日说法》,也感谢刘教授今天来到我们演播室,明天同一时段,《今日说法》再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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