漂浮的人生

徐海涛  

“轻轻地打开背包，才发现自己的行囊是一本年轻的护照。走过了成长的骄傲，投入另一个天涯海角，背着旧愁新怨不断地寻找，寻找……”听着这熟悉而又略带伤感的旋律，我的思绪如六月的海潮，翻涌着，冲向我内心，深处的海岸线。

忘不了那一幕，几十个装卸工在停泊的码头上扛着沉重的货物，嘴里喊着沙哑的号子，一步步将货物从这只长工船上搬到那只船上，而后，他们又随着原来的船只返船。今天如此，明天如此，不同的，只是迎接他们的船主。他们就像那些货物，从大洋的彼岸漂过来，又被搬到天涯海角。他们的人生不就像那些辗转漂泊的货物，天空漂浮的云？

想起了大雁南来北往，是在漂泊，想起了杜甫的“可怜处处巢居室，何异飘飘托此身。”也想起了“诗仙”，东坡的一生飘摇如风中的树叶，有点暗自神伤。可看一看头上的白云，望一望身后的无数山，才发觉，我也曾漂泊了这么久，走过了这么几个春秋。但这似乎只是生命的开头。

我想起了父亲年幼时替地主放牛，婚后为了活命，不得不从一个山头搬到另一个山洼，又从山山圭搬到山林，就这样，为了我们兄妹又从遥远的大山落到今天这个稍微开阔的小山村。我知道，父新的额头是被人生之河上的浮水刻下累累的伤痕。但他从未叫过苦，而现在，我们漂泊在外，他依然漂泊在家乡。每次回家，我看到的总是父亲那灰暗而又深不可测的眼睛，那是岁月漂泊的见证。

曾在刘塘先生的书上看到这样一段描述：一个衫褴褛，躺在地铁车站墙角的浪人，大声地对每个走过眼前的人喊着：“你们受自己的家，你们睡在家里面！我受这个世界，我睡在世界的每个地方，你们都是我有家人，我受你们！”看后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，觉，他也许是在寻找一个新人，的抑或朋友；也许是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，只是暂时的流落于此；也许，也许是了为一个你我都不知道的小秘密……只要生命之树依然苍绿，他就一刻也不止地流浪。

一阵寒风扫来，抖落了一地黄叶，打在我的眉头上，最后“啪”地一声被掷在地上，忽尔又被一阵疾风扬起，飞得老高，一会儿便没了踪迹。我那漂泊在外的姐姐呀，此刻，你好吗？有了个暂时停泊的港湾吗？我知道，本该流浪的是我，可命运似乎给你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。读着远方你的来信，我想哭，你却说：“弟弟，别替我担心，其实我的命就这般苦。”我的拭拭眼角的泪不只是你一人为了生活而漂泊，这世界上来去匆匆的行人，有谁不是在人生的长河上如浮冰 那样飘浮呢？

将来，我也将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漂泊，但是，我们都知道，经历了漫长的严寒，凝固了一冬的夙愿，如今，只有两个希望；要么汇入大海，化为惊涛骇浪；要么升腾为水，要么升腾为水雾飞向天空，在阳光上架起一座彩虹。人生即浮冰，浮冰亦是人生。只是我们恪守着自己洁白的初衷。

        因为有爱，便注定了一生的漂泊，无论漂到何方，依然不忘心中的梦想。